正文 如果,和妳戀愛的話(GL) — 4-9:可以哭的?

正文 如果,和妳戀愛的話(GL) — 4-9:可以哭的?

9.

我想我真的是个小孬孬。

出於一些原因,我没有走。相反的,我选择躲在E-GNs的顶楼,趴在栏杆上,眺望着一马路的行人匆匆。

E-GNs是全台数一数二的大电视台,选择的地理位置也是台北市的精华地段,四周都是办公商圈,来来往往的行人各个脚步急促,他们都有既定前行的方向,也义无反顾地往那个目标前行。

於此同时,他们的「目标」肯定也需要他们──这点,跟老是犯错的我该是很不一样。

我皱眉,想起刚刚在楼下被莫宸昕痛骂的沮丧。

那顿让我彻底清醒的痛骂。

橘红色的光晕染透天空,夕阳的余晖洒在我的脸上,但我无心欣赏。

沮丧让我承受不住那样的美丽,於是它只是跟我的消沉一起,把我压得垂下了头。

说什麽呢?我就是个没用的笨蛋,什麽事都做不好,一点也不适合新闻业……

「还有半个小时,晚间新闻才开播啊。」我望着手表上的时间喃喃,「如果要回去拿东西的话,」

我想起莫宸昕,咬唇,「至少等莫宸昕开始播报之後,再去拿好了。」

「晚间新闻一开播,台里的人就会少掉大半,只剩下轮班的记者。」不安涌上,轻轻叹息,我捏着手指,「这个时间去把东西搬走,应该,不会那麽尴尬了吧?」

「至於晚上回到家还会碰到莫宸昕这件事,」我揉揉眉心,现在想到莫宸昕便带给我一股压迫感,我的头隐隐生疼,「就算了吧,我换份新工作之後,不在台里碍她的事,摩擦也就少了?」

「反正她住到跟褚振刚结婚的时候就会搬走。」一滴眼泪又不争气的从眼角滑下,我连忙抹去,「再忍耐一下就好了。」

「对。」我吸吸鼻子,不知道为什麽越说却越觉得委屈,越说越是想哭,在不住滑落的眼泪里,我拍拍脸提醒自己,「没关系、没关系。」

「只要离开E-GNs,我就不会那麽常看到她,就不会压力那麽大。」我不住呢喃,可是眼泪却不听话,一直止不住。

它们簌簌而落。

不免气恼,我对自己说话的声音重了,「傅宥橙,我都告诉你只要离开E-GNs就会好多了。」我忍不住骂自己。

「你干嘛、你干嘛。」停不下哽咽,我不住吸气,眼泪却像是跟我作对似的越发猖狂,「傅宥橙,都跟你说离开就会好了,你干嘛还一直哭啦──」扬起手,我气的想要捶打自己。

但我没有成功。

我的手腕被人柔软的掌心给困住,握住我的手的她,是时阻止了我。

我征征然回望,迎上手主人温暖真挚的目光。

不知何时走近我的洛逸帆,她睇着我,夕阳的橘橙碎落在她的脸稍,晕染她的气色。

我眨眨眼。发现不知何处而来的一丝黯然,滞在她的目光之中,而或许是因为那黯然之故,望着我的她,轻轻皱眉。

「洛总监……」我喃喃,尽管此时此刻,洛逸帆跟莫宸昕一样,名列此刻我最不想看到的人之一。

虽然我不想看到她的原因,与跟不想看到莫宸昕相较,明显不大相同就是了。

我不想看到莫宸昕,除了无地自容的羞愧,多少也为她咄咄逼人的态度而有点气恼,可我不想看到洛逸帆的原因,就不是那麽简单了。

我不想看到她──是因为不想让她看到如此无用的我。

想想,那个看到她总是脸红心跳的我自己。我没有喜欢过女性,不知道我对她的感觉是否称得上喜欢,但我知道,她对我来说是特别的。

在这样的心情下,如果可以,我多希望不要在这种时候碰到洛逸帆。

我明明都已经想好,等等偷溜下楼把东西搬走之後,再写信给洛逸帆跟她说我打算辞职就好。

虽然单用电子邮件辞职似乎很没有责任感,但事到如今,已经在办公室被莫宸昕飙骂成这个样子的我,就算再多增添一个没有责任感的恶名,也没有关系了吧。

但我千算万算,就是没想到会洛逸帆跑来找我。

思绪纷乱而没有归属,我不敢再看向洛逸帆。

洛逸帆轻轻叹息。

「事情我都听说了。」她松开我的手腕,温热的目光落在我的脸颊上,声音沉了,「还好你不难找,小不点。」

「抱歉。」尽管她语气毫无责备之意,我还是没有勇气抬头,「我闯了祸,还麻烦你来找我。」

说着,不知道为什麽一股想哭的心情又涌上,我捏紧拳头。

洛逸帆一时不语。

她的手垂了下来,轻轻的握住我的手,柔软的手心温柔的包覆住我的指节。

我征征然。

那样的温暖彷佛渗透进我的身子,我不自觉地放松下来。

我不禁抬眸,望向她。

「不要忍耐,想哭的话可以哭?」洛逸帆浅浅一哂,磁性的嗓音走近我的耳稍,「如果哭出来会让你好一点,让你更有勇气面对明天,那你更应该哭的?」

洛逸帆那般劝诱着我,似乎不知她温柔的声音对比起刚刚我所遇到的残忍,将多轻易击溃我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坚强。

「我……」我低喃,不住吸气,可以的话,我还是不想在洛逸帆面前哭,「洛总监,我没事。」

强忍酸楚,我试着说,「只是刚刚在大庭广众下被骂有点尴尬,你给我一点时间,我等等……」我等等就没事了。我本想这麽说。

可是,是在那个时候,洛逸帆身上的暖意伴随着淡淡香气袭来,她捱近了我,我的脸颊,便靠上了她柔软的颈间。

把我最後一道防御也给彻底击溃……

她轻轻的搂住我的腰。

「哭吧。」我听见她在我耳边说,软软细语,像是整理羽毛枕时落出的棉絮,随着风轻晃晃的落在床垫上,而那样的话语,温柔的轻刮过我的耳际,随风而去的它,也轻易的带走我最後一分理智。

刹那,什麽坚强、什麽忍耐,都再也无法牵制住我了。

对,我想哭,狠狠地哭、痛快的哭、大哭特哭,把这几天的忍耐跟委屈一次哭尽──

我什麽都不想管了。

深吸口气,捱上洛逸帆的肩头的我,终於忍不住痛哭失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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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认真的哭了好一阵子,直到夕阳余晖被夜色染上一层紫、一点灰、一点蓝,不知不觉,夜色已躲在不远处的後方。

「终於不哭了?」当我吸吸鼻子抬脸,迎上洛逸帆的和煦目光,她温柔的睇着我。

红着鼻子,我尴尬一笑,只因眼见她白色丝质衬衫那被我染上一大片的泪痕。

「抱歉,洛总监。」手足无措的我,满是歉疚,指指她的肩头那片被泪水染尽的透明。

但洛逸帆似乎不以为意,她望向不远处的供员工休息用的长椅,开口,「坐下来吧?站久也挺累的?」

「好。」捏着手,我乾脆答应。

只是,那刹那,我也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─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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